老鹰捉小猫

故人相借问,平生如所闻。

血雏菊(中)【莱万x穆勒】

开虐了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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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浓厚的云层将本应流泻至地的月光环抱在内,天地间被一块漆黑的帷幕遮挡,剪不断也撕不碎,乌鸦的聒噪声此起彼伏,蝉鸣打了个冷战,随晚间夹杂着火药味的微风钻入人耳,一切却被天边那道红光打破,取而代之的是连天的炮火。

   “报告,敌军发现了我们的临时阵地,正从北面发起突袭!”

  奥利弗中校迅速抄起身边的手枪,冷峻的目光瞥向帐篷内正在接受治疗的伤员。他提高了嗓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伍:

   “往丛林里走!转移阵地!托马斯少校,你带领一支队伍护送伤员,其余人跟我断后!”

  关系到数十名战友的性命,托马斯清点了手下的将士与卫生员,指挥他们通过丛林小径,夜间的战争如同幻灯片放映,通天的火光总是熄灭又点亮,刺得人眼生痛,炮火声步步逼近,走在前头的小兵大喊了一声:

   “有埋伏!”

   大家来不及反应,飞来的手榴弹扬起四面的尘土,前方的惨叫声惊扰了啼鸣的乌鸦,他们飞出丛林,掠过夜空,云层被撕碎,残破的月露出一角,光芒调和了阵阵清寒,洒在这片尘土飞扬,血花四溅的大地。托马斯亲眼看着前方战友一个个倒下,亦或是扔下担架像无头苍蝇四散,他扣下扳机,未曾发觉一枚手榴弹落在脚下不远处,“轰”的一声,火光惊天,他跌入了身旁满是泥水的沟渠,与他一同跌落的还有另一个人,可他看不清他的面庞。炸碎的肉酱飞来,黏在他的脸上。火药、汗水、泥水渗进了双眼,裤腿被泥水浸湿透,脊椎磕在了一片尖锐的岩石上,刚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大脑中回响着炮声,刺骨的,锥心的,撕裂的疼痛感一并袭来。他瘦如干柴的身子再也招架不住,他昏睡过去,霎时炮火声戛然而止,天地之间寂静无声,一方空气如同死了一般。

  “托马斯!托马斯!”托马斯在梦里听见有人在呼喊他,当他再次醒过来时骄阳已当空,空气中的火药味却没有消散,干干的,刺鼻得很。

   是罗伯特,昨天与自己一同跌落的是罗伯特。

   托马斯探出身子向四处张望,尸横遍野,全是同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有的才刚刚二十岁,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却不得不向它开火,最终葬身于天地之间,他走到那些未瞑目的士兵跟前,掌心拂过冰冷的眼皮。盛开的雏菊上沾染了他们的血迹,血红的刺眼。

   “托马斯,只剩我们了……”

  托马斯不答话,径直向丛林深处走,脚掌心进了碎石块,每一步都像踩着尖刀,可他不停地走着,走着,他听见潺潺的溪声,眼中焕发光亮,是一片铺满石子的河滩,河水拂过鹅卵石,轻轻拍打起浪花,他如同着了魔一般被潺湲的流水吸引,舀起一捧洗净满是泥土的脸,滴在化脓的伤口上。

   “小心!”一阵枪声从耳边划过,罗伯特将托马斯的头向下一按,紧拽住托马斯的胳膊向丛林深处奔去,他们靠着一株灌木坐下。

   “你疯了,这是河界,巡逻的敌军随时在那头!”罗伯特有些愠怒,脸颊涨得通红,却见托马斯嘴唇惨白,身子颤抖着,怒火便渐渐褪去,温热的掌心拂过托马斯的额头,“你发烧了。”

  天色垂帘渐晚,夕阳是浓稠的血浆,孤雁掠过空中不留痕迹,罗伯特将火堆生起,替托马斯脱掉汗涔涔的军装,已至暮时,河界边的防备也许会有所松懈,他脱掉自己的外套,一遍又一遍在丛林和河界之间奔波,冰凉的,河水浸泡的外套裹着托马斯裸露的身体,天色很快阴沉下去,来回的路上罗伯特被石子绊了一跤,对岸飞来的的子弹划过右肩……

   “你终于醒了。”罗伯特将托马斯烘干的外套披回他身上,见托马斯缓缓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你的右肩……”

   “你一定饿了吧,”罗伯特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根玉米棒,他真是个全能的搭档。

  橘黄的火焰照应着二人的脸,托马斯碧蓝沉静的眸子里映衬着四射的火星,罗伯特将烤好的玉米递到他跟前,他缓缓吹一口气,在这荒山野岭中,只有这根烤玉米是实实在在有温度的,他实在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我们得想办法回去。”罗伯特烤完玉米后道。

   托马斯没有接话,他的精力逐渐恢复过来,他讲起了另一个故事:“我的父亲是一战时期的功臣,比他同等级的将军多获四五枚勋章,那时的我少不经事,嚷着想同他一样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

“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托马斯微笑,介于冷和苦之间,“被自己人杀死的,他们的军队同样在深山遭到了突袭,他和队伍失散了,当时是五月,可深山里气温骤降,天上飘起了大雪,我的父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被人找到时手脚冻得动弹不得,嘴唇发紫……他听见找到他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便以为自己得救了,谁知刚下山便被告知枪决……他们把他当逃兵对待!我的父亲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便死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之下……子弹穿过胸膛,他的手上紧拽着上级交予他的密信,他们把它取了过来,因为这封信,部队减少了一次人员损失,可我的父亲就这样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罗伯特将胸前口袋里的雪茄折成两半,手伸到柴火堆前将它点上,递给托马斯。

“我们回不去了,以奥利弗中校的脾气……我们要不死在这,要不等到战争结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说我要去战场杀敌后父亲扬起手来给了我一巴掌——没有人愿意在睡觉时睁一只眼,没有人愿意在连天的炮火中惶恐度日,明知这场战争是不义的,可大家仍要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为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晚间的风扇动快要燃尽的柴火,火影在微风中跳跃,舞蹈,展尽它正一点点消逝的姿态。一轮圆月高悬,月光划过叶面落到地面,斑驳的树影依稀可辨,罗伯特平躺在地上,十指相扣枕着头,叶缝中透过几点星光,愠怒的风摇曳着树干,拨开了凑成一簇的叶,漫天星河悬挂在天幕之上,忽隐忽现,它们是那样轻巧明快,天不再是死寂的黑,略微被冲刷成墨紫色。

“没想到狼烟升腾的土地上还能看见星星。”托马斯学着罗伯特平躺在地上,他的手没有枕住头,而是张开双臂,掌心向下抚摸这片他誓死守卫的国土,雏菊的花瓣掠过指尖。

   “现在,我们打平了……”托马斯闭上双眼,轻声地说。

 

 “ 奥利弗中校那日遭到突袭后带领余兵誓死抵抗,敌众我寡,他葬身于山河之间,这对于托马斯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最终他和罗伯特走出了这片森林,回到他的家乡慕尼黑,接替奥利弗的人名叫菲利普·拉姆,是托马斯从前在军校时结识的前辈,前辈自是清楚托马斯的为人,又念于昔日旧情,只是关了几天禁闭,掩人耳目罢了,待到托马斯被释放的那天,菲利普把他叫到他的办公室。”

 

  “托马斯,我们中间出现了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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